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提醒,本文跟實際國家/軍隊沒有關係

 

高燒不退。

本田菊躺在床上受熱度和疼痛折磨著,傷痕累累

 

什麼都沒有了

預期從王府得到的利益、光榮的戰果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……

計畫又計畫,爭論又爭論

最後,藍圖中的一切勝利景象,在Alfred開槍的瞬間,灰飛煙滅

 

什麼都沒有了

只有身上的兩個彈孔,將永遠成為他身上兩個最難以遮掩的疤痕;只有灰心喪志或傷或殘的家人,只有窘迫的經濟狀況,只有倒在病床上受重傷、惡夢和絕望折磨的他,菊當家。

 

睡著是惡夢,醒來是另一個惡夢

 

以為自己夠強,強得讓驕傲的王耀低頭,讓他拱手交出剛接回身邊不久的妹妹

以為自己夠強,強得沒有任何人可以從他身邊搶走她

以為她會永遠待在他身邊

以為她愛著自己

 

灣娘

 

她終究還是離開了,一如一開始她對自己做出的宣告。

王耀蠻橫而不近情理地把她身邊的本田家人趕了回來。王耀對他恨之入骨,他是知道的。昔日虛心求教的乖巧鄰居,轉身變成冷酷無情的殺人魔。帶著先進的鋼鐵怪獸和刺刀,要啃他的骨,要割他的肉,發下豪語要在三個月內將他踩在腳下,如此喪心病狂的男人。

 

叫王耀怎麼不恨他。

 

 = = = = =

 

本田菊躺在血泊中被抬回來時,家人們一擁而上替他包紮療傷,沒在他床邊的則躲在角落,嗚咽著竊竊私語。所有人都面無血色,氣如游絲,這是個被絕望氣息籠罩的大宅院,烏雲像虎視眈眈的兀鷹在陰鬱的天空盤旋

「怎麼會這樣?」「怎麼辦?」「輸了!輸了!」「菊當家……

 

勉強恢復意識的他掙扎著睜開眼睛。灣一直在他床邊顧看著他,濕潤漆黑的眼裡露出擔心慌張的神色,雙頰和鼻子哭得緋紅。

「妳不是我的人了,妳自由了。」他咬著牙說,費力伸出手撫摸她淚濕的臉頰

豈知鬆開手竟如此費力,他又再度失去意識,陷入沒有光線的世界。

 

看著她又悲又喜的收拾行李,他不知道該做何表情。

努力吞下說不出口的一句又一句,不要走,不要走,不要走……

但留下來又能怎樣呢?他什麼都沒有了。

喉頭又酸又苦,灣娘忙碌的背影竟比身上的傷口更讓他刺痛

 

留下來,捨不得她吃苦。放她走,捨不得她。

至於王耀對她好不好,已經沒有力氣,也沒有權力管了

她自由了,她可以走了。他從沒說她必須回到王耀身邊,也從沒有一條正式的約定要她回去。但一切進行得如此自然,令他不禁錯愕。都沒有人想到這點嗎?都沒有人可以阻止嗎?打敗他的人是Alfred,王耀憑什麼?為什麼那個在戰場上節節敗退的男子,最後會擺著勝利者的嘴臉,理所當然的來要回妹妹?

 

搬出來住吧,拜託。妳可以獨當一面的。

寧願她一個人住,也不要看那個人得意洋洋的牽著她的手

 

可是講這些灣娘是聽不進去的吧?他看見她換上舊時服裝,翻出不知藏在哪裡的中文書籍。看見她繪製哥哥的旗幟,抝口地學唱撒麵煮麵穩當妥當,練習重操她已半忘的語言,歡歡喜喜地數日子等哥哥穿著一身喜氣來迎接。

他有什麼立場說話

 

那段日子,他在她眼裡形同一抹角落的影子。孤單的死黏在她腳下,隨著光線移動位子,但她看不見,她看不見。女孩迎著光線,看著前方。怎麼會想到他躲在陰影下,像隻負傷的貓舔著傷口。

他沒有立場說話啊

 

= = = = =

 

王耀來接回灣娘那天,灣娘眼中的驚嚇本田菊是有發現的。明明身為戰勝國,卻看起來比他更為淒涼,元氣大傷不說,整個人又髒又破爛。菊在心裡暗暗得意,又兀自擔憂。看他這個樣子,我怎麼可能會敗給這個人……看他這個樣子,灣以後不知道會過怎樣的苦日子……

 

王耀帶著疲憊的笑意開口說:「小灣,怎麼把國旗畫反了,傻孩子……

 

那賺人熱淚的兄妹相聚畫面,菊不敢看。

只是誰知道,她的眼淚還沒有到盡頭……

 

 

 

後記

比起灣獨白,菊獨白似乎比較陌生。從小的教育都是耀家的角度在看菊家,很少讀到菊家人對那段歷史的想法,可能我書也讀得不夠。不要太切合三次元對讀者及寫作的人來說都比較輕鬆吧?但太架空又失去魅力,Nola還是想寫基本上切合三次元的東西。

關於灣娘到底歸不歸王家,其實是個歷史羅生門。當時蔣//石是以同//國太平洋戰區的名義接管台/灣,而不是以中/國的名義。正式的舊//山和約中也未提到台灣主權歸屬,但日本天皇有承認效力不夠的波//坦和約,所以完全就是撲朔迷離……

 

另外,國民政府來台前,在台日人的確有「讓台灣獨立」的想法,但倡導不夠,終不成氣候。

「撒麵煮麵穩當妥當」是用台語唱國歌的前兩句XD  Nola在電影「天馬茶房」裡看到的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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