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暫時還是標露灣,畢竟主要是寫這兩個人

◎菊灣有

 

「哇~~~!臥鋪火車耶!好酷喔!」一上火車,灣娘便興奮的大叫

「怎麼這麼開心妳沒有看過嗎?」伊凡似笑非笑的說

「當然沒有!我家那麼小,哪會有這種東西!」灣開心的東張西望,「哇~還有枕頭套跟床單耶!床邊這個小架子是用來放什麼的?眼鏡嗎?」

兩人一起鋪起床單和枕頭套,把毛毯從頭頂上的架上搬下來放好。面對面坐在床上,灣興奮得不時望向窗外,問東問西。車上小聲但清晰的放著俄語的流行音樂,和火車規律的行進聲一起平穩的進行著。伊凡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聲,一邊讀著上車前買的報紙,心不在焉地。

灣順手拿起車票翻看起來,喃喃自語道:「嗚啊~這東西簡直跟天書沒兩樣嘛,連阿拉伯數字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……

「很簡單啊,來,我讀給妳聽」閒著也是閒著,他微笑著接過車票

「真的嗎!好耶!」灣一旋身坐到他身旁,一陣白梅香隨著她帶起的空氣撲鼻而來

「看好囉,這個экспресс就是express,拼法一樣吧~

「音真的很像呢!伊凡先生可以教我認字母嗎?」

「妳想學嗎?」他有些驚喜。好久沒人對他的語言有興趣,連烏..蘭姐姐都不喜歡用了……

「語言這種東西多學一點算一點啊!」

於是他拿出紙筆,一個字一個字教她念。又指著車票上的文字讀給她聽,проездной документtravel document,從莫..科到聖...堡,所以車票上寫著москва OKT-C- ПЕТЕР- ГЛ

 

「妳不會彈舌音嗎?就是這樣啊,rrrrrrrrrrrrrrrr

「欸?太難了吧!我試試看…L,DLLL,不對……

看她努力念出不熟悉的發音的模樣,伊凡心裡模糊的浮出了一種異樣的情愫。身邊有個妹妹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……?可以教她一點東西,可以帶著她到處走,讓她跟在自己身後問這問那,眨著眼睛抬頭仰望自己,可以不帶一點壓力的待在一起。想起家裡那位「妹妹」,伊凡突然嫉妒起王耀來了。隱隱約約覺得,自己想要的好像是這樣的妹妹,草食性的。

 

音樂不知不覺停止了,燈光也暗了下來。隱約聽到其他客人互道晚安,爬上床鋪的衣物磨擦聲。

「該睡了。」伊凡輕聲說,「累了吧?灣妹妹。」

「你叫我什麼呀……」灣低著頭,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,「剛剛為止不是都叫我灣娘的嗎?」

「睡吧,灣妹妹。還有七個小時到聖...堡。」他伸出厚軟的大手往她頭上揉了一下,

спокойной ночи.」他低聲說

「晚安。」灣鑽進被窩,一邊轉過頭來笑說:「好小的床喔,伊凡先生大概睡不下吧,哈哈。」

「從現在開始,叫我Иван就好」男人深紫色的眼眸凝視著女孩,輕聲說道

 

床對他來說的確是太小了。他沒有睡著。其實就算床夠大,他也睡不著。心事太擠,再大的床也容不下。伊凡閉眼聽著火車行進的輕微聲響,平常他不是個容易有情緒起伏的人,也不容易衝動行事,但今天偶遇這個南方來的女孩之後,不知怎的,陌生的情緒和遙遠而變了顏色的記憶接二連三浮現,不論是對她的,或是對她的兄長的。接下來該怎麼做呢,他非得好好盤算盤算不可……

灣輾轉難眠,一方面是在不熟悉的環境,一方面她也心事重重。分明已決定要拋開出門前的不愉快,好好去體驗這次的旅程的。胸中湧起的酸苦浪潮卻怎麼壓也壓不下,一旦回到自己一個人,不用面對任何人的狀態,就從縫隙四面八方的滲進來……不行了,腦袋裡不停repeat爭吵的畫面,那個黑色短髮的男人從她手上一把搶過筆電,尖酸刻薄的話語一句句刺穿她的心。

 

= = = = =

 

本田菊一直都非常忙碌,當然她也是。兩人並不是公開的情侶,只是最近一直保持著若有似無的曖昧,灣從來不敢問清楚。只是工作上互有合作,有時藉故去找他說說話,貪圖著兩人相處的時間,能多一點就多一點。兩人從來不說破彼此的關係,灣也甘於沉迷於眉來眼去,偶爾享受他的體貼和照顧。

那天他在長途電話裡突然說,灣醬啊~想不想去哪裡旅行,我們一起把二月底的時間空下來好嗎,真想去哪裡走走哪。天曉得她有多開心,天曉得他有沒有放在心上。說好兩人都要排出休假的,她也好不容易把許多工作都趕著提前完成,才空出了約定好的那幾天。

誰知道迎來的是一句:

「我還有好多工作要做,沒辦法陪妳了。」和一個埋首於筆電前的絕情背影

……不是說好了嗎,前兩天你還說沒問題的。」

「前兩天是前兩天,現在是現在。妳回去吧,抱歉。」頭抬都不抬一下

「太過份了!明明就講好了,明明就講好了,我好不容易才空出來的耶,什麼意思嘛!」知道她熬了幾天的夜加了幾天的班嗎?

……」回答她的是鍵盤的敲打聲。連理都不想理嗎?灣看著那個冰冷的背影,又委屈,又失望,氣得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。盛怒之下,她的手摸上了延長線的開關……

 

啪!

筆電的畫面應聲而斷

 

後面的事情灣就不願去回想了。一想到他那一瞬間投過來的殺人般的眼神,深深的黑眼圈和壞氣色的臉頰,想到他質問她時氣得發抖的語氣,想到自己將錯就錯搶過他的筆電不讓他再工作,想到兩人脫口而出的很多很多可怕如毒藥般的字句……

 

啊啊啊啊啊結果還是什麼都從頭到尾搬演一次了

灣翻身起來,抓起放在桌上的純白圍巾,把自己的臉埋在裡面,無聲的啜泣

完了,這次鬧大了。

肯定是自己單戀吧,看他完全沒放在心上

肯定是要絕交了,看他氣得跟鬼一樣

完了,完了,完了……

 

這個晚上,各懷心事的兩人還是勉強睡著了

火車一直往前去……


by Noland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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